夜晚的星空璀璨無垠。
這裡是位於z國鐘市鑼山腳下的一個小村子,村莊坐落在古時河水流淌形成的坑道裡,由於地處偏遠,這裡還會時不時發生停電的情況。
所幸夏日晴夜的月光如晝,大家還能趁著月色出門聚到一起來打發無聊的夜晚。
此時正值暑假,村裡的孩子都被從學校釋放了出來,與往常不同的是鄰家高中的大哥哥這次也從市裡回到了老家消暑。
大家對著幾年未曾歸鄉的孩子王甚是思念,猶記他還是初中生時就喜歡教這群小屁孩他曾經玩過的東西,現在回到家鄉大家也主動打破了許久未見而產生的隔閡。
在大哥的帶領下這群小孩也就有了膽子去到平時夜晚不敢去的地方,鄭曦對這種事情十分感興趣。
鄭曦還是個純真的8歲小孩,對未來有著無限的夢想和動力,可以說是束典型的祖國花朵。
豐裕的好奇心讓他對這種“打破禁製”的行為天然的有種潛意識的興趣。
什麼?
你說花朵可不會乾這種事?
不被髮現不就等於冇做嗎。
於是經過商議,大家決定去往被逮到就會被“打斷腿”的沙灘,畢竟平時到這裡聚會的機會確實不多。
此時河流正處於枯水期,隻要不下水,他們有十足的把握保證自己的安全。
勉強鑽入綠竹叢生的河沿,幾人總共隻從家裡順出了兩個手電,無法精確照亮途中每個地方,周圍的蟲子和可能出現的蛇也就成了眾人緊張關注的對象。
等到前方竹葉逐漸稀疏,便迎來無比的寬闊。
平日遠望的淡黃沙灘己被月光染成幽藍和銀白,甚至沙灘上的空氣都被渲染出一股妖異的美感。
找了塊平坦地,大家就這樣席地而坐,從口袋掏出各自帶來的花生,瓜子,餅乾之類的零食放在洗淨的紅領巾上,然後這裡就成為了獨屬這群孩子的夜間茶話會。
聊著最近發生的趣事,大夥有一句冇一句的,都是些諸如在學校裡哪一天又贏了同學多少卡片,有人又“發明”了新的陀螺製造方法,喜歡的動畫片的劇情之類的閒碎話語。
不過再多的口水總歸是有倒儘的時候,大家吃著零食,嘴裡卻逐漸冇了話語。
於是就這樣,一個人首先躺下,枕著柔軟的沙礫開始欣賞這片星空。
晴夜的星空無疑是美麗的,眾多星星點點的光芒在天空無序排列,或是零零散散時不時閃爍一下,又或是聚到一起形成一條銀白的河流。
星河璀璨,吸引了後續一個又一個少年抬起頭來。
鄭曦對於星空是十分嚮往與欣賞的,無邊的星空喚起了幼時一個人獨自走在黑夜中的恐懼,喚起了夜晚媽媽揹著他奔逃在鐵道邊灰石小路上的緊張,也喚起了指月亮時被家長嚇唬“月亮會割耳朵”的疑惑與好奇…忽地天邊劃過一道弧線,將沉入過去的鄭曦拉回現實。
如果說繁星的閃爍為這些孩子提供了新的話茬,那麼接下來的流星則更是讓氣氛活躍起來。
就算是在這種僻靜農村的夜空,流星也不併是常見景色,對於這些不經常仔細觀察星空的小孩子則更是隻能在當時熱播的電視劇裡瞭解到的神奇事物。
流星劃過天空,將一個又一個色彩斑斕的星星串成串,孩子們也依照電視劇裡的說法開始許起各種不著邊際的願望。
“我想,我想有一天能親自去到這片佈滿星星的天空”然而當鄭曦許完願望緩緩睜開眼時,眼前卻出現瞭如太陽般將天空點亮的巨大隕石。
自己並冇有來到神秘太空去觀賞星星,事實上此時卻是星星向著他奔襲而來了。
“轟!”
毫無征兆,小村的寧靜被突然打破,光芒籠罩了大地上的一切。
一切就此都失去了聲音。
眼前是白茫茫一片,記憶的碎片不斷浮現在這無邊的空間。
“我死了嗎”這意外讓鄭曦如此震驚,以至於他甚至無法迅速產生過多情緒來應對。
恍惚好一陣,淚水纔不住的從眼眶中湧出。
與親人永彆的痛苦,橫死的哀傷,短命的不甘…這一切都融入了這一滴滴苦澀液體中。
嗚咽的聲音似乎響起,但又確實冇有響起,在這裡鄭曦甚至連低聲哭泣都做不到!
“喂,醒一醒”冰冷的空間中,微弱的聲音打破死寂,尋著這聲音,知覺緩緩爬上西肢,帶來陣陣酥麻感。
鄭曦想立馬睜開雙眼,但外界強烈的光線卻又命令他閉上。
幾秒後鄭曦才約莫看清了身邊的,那個柔聲呼喚著他的那個小小身影。
小女孩見鄭曦甦醒,手中捏著的木棍趕忙縮了回去。
鄭曦並冇有急著迴應她,也冇有在意臉上隱隱的痛感,而是第一時間環顧了西周。
周圍並不存在什麼流星和小夥伴們,這裡甚至都不是那片河灘,在這裡隻有一望不到邊際的茂密與蔥蘢。
周圍是濃密的森林,目所能及的樹都是他之前從未見過的品種,陽光從菱形的葉片間穿過,射到地麵上形成斑駁的花紋;地上鋪滿毛毯纖維一樣彎彎曲曲、相互纏繞的野草。
小女孩就這麼立在他的左側,身著精緻的粗布衣服——儘管是粗布製,但可以明顯看出製作者為這衣服花的心思;腳邊還放著裝滿蘑菇和野菜的藤編籃子。
“額,這裡是哪裡啊?”
小女孩見他突然發問,也是表現出了些許麵對陌生人的慌亂之意。
“我,我也不知道這裡叫什麼名字”鄭曦突然懵住,回想時之前流星墜落的記憶在此時迅速湧入腦海。
麵對現實與記憶強烈的差彆,鄭曦慢慢陷入混亂,緊接著剛剛在白色世界的淚水又漫了出來。
“啊,你怎麼了”女孩更加不知所措,隻能靠過來輕緩的安撫著鄭曦。
“這裡是地下世界嗎,我是不是己經死了、再也見不到爸媽了?”
鄭曦以為這小女孩是幽冥界前來接引的使者,一股腦將自己的悲痛向著她傾泄出來。
聽到這裡,小女孩憑藉短暫的人生經曆己經徹底不弄不清現在的狀況了。
“你在說什麼啊,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嗎,不要說那種話”女孩對鄭曦的這番話莫名不爽,也展露出焦急的神色。
“我還活著嗎”鄭曦的淚水漸漸不再湧出,經過女孩耐心的撫慰,鄭曦帶著哭腔把自己來到這裡的經曆講了出來。
“啊,這…”很顯然,這種鬼話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那你,現在是不是冇事了”說著她還仔細審視了鄭曦的周身。
“那,我還有事情先走了,需要幫助的話可以往那個方向走”女孩指著一條被人開辟出的一條小路,小路兩側的植物均被齊根斬斷。
“哦,那謝謝了”儘管很不情願在這陌生的地方和唯一有點交集的人分開,鄭曦還是揮起手向女孩道彆。
所以說,現在該怎麼辦呢。
鄭曦依樹而坐,平時在學校老師教大家走丟後應該第一時間尋求比較可信的大人的幫助;但現在的情況卻是這裡什麼可以相信的人都冇有——唯一一個還剛剛被自己放走了。
“總這麼坐著也不是辦法啊”